唐朝中晚期,西部、北部的吐蕃 、回纥已开始大量购买中原地区的茶叶,唐德宗贞元年间(785——805年),“回纥入朝,大驱名马市茶而归”。[9]德宗建中二年(781年),唐使常鲁公出使吐蕃,吐蕃赞普出示好多种茶言:“此寿州者,此舒州者,此顾渚者,此蕲门者,此昌明者,此氵邕[微软用户1] 湖者。”[10]可知当时流入游牧民族地区的茶叶品种也有很多。
宋代茶马贸易逐渐超越绢马贸易,成为互市的主流。茶马互市在宋、西夏和吐蕃交界地带的甘肃大地上大规模展开,并形成制度。
北宋建立的第二年宋太祖建隆二年(961年),甘州回鹘向北宋贡物,自是向北宋贡良马美玉,并联合沙州、瓜州回鹘一道贡物,其中以马为大宗,换回茶叶、丝帛。除回鹘外,五代北宋时期,甘肃泾、渭中上游,洮河、白龙江流域以及以凉州为中心的河西走廊东部地区都分布着许多吐蕃部落。洮河以东的“陇右吐蕃”当其盛时属秦凤路的有123部,河西东部的“河西吐蕃”有45部。其中大多数首领先后受到宋朝的封号,直接接受地方州、县的管辖约束,也与宋廷发生“贡赐关系”。凉州盛产良马,又扼河西咽喉,回鹘所产健马也在此汇集,凉州自成茶马互市市场,北宋遣官到凉州用茶、绢等向吐蕃诸部收购马匹。宋太祖开元六年(公元973年),凉州六谷部奏请宋廷通道泾州(泾川),以“便利朝贡”,六谷部首领以入贡方式送马宋廷,以获取高于马值的回赐。六谷部向宋廷输马的数量常在千匹以上,多时一次可达五千匹。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公元1016年)唃厮罗向宋朝贡马582匹,换回茶叶、药材钱币,合值黄金1.2万两之多。宋仁宗天圣六年(公元1028年)西夏攻占整个河西地区,六谷部解体,部众大多越祁连山归附河湟地区的唃厮罗吐蕃部落。与吐蕃等的互市地点随转移到河州(临夏)至陇南一带地区。
西夏与宋朝之间的贸易,由西夏输入宋朝的以马为大宗,特别是西夏占领河西后,回鹘所产马匹常由西夏转手输入宋朝。宋仁宗至和二年(公元1055年),宋朝用银10万两在秦州购马,以后在位于宋夏边境的秦州古渭永宁两寨、德顺军(静宁)、镇戎军(平凉)等地设场购马。
西夏对宋战争,边市贸易一度停止,茶叶供应中断,衣帛价格昂贵,对民众生活造成严重影响,迫使西夏不得不与宋朝议和,享受“岁赐”的茶叶等物品。
饮茶之风自唐代传入西北牧区后,得到普及,至宋代西北少数民族从贵族到普通牧民已嗜茶成风,成为生活必须。上层贵族希望通过朝贡得到回赐,普通牧民希望互市换来时候必须。宋廷则希望通过“朝贡”和“互市”得到急需的战马以抵抗北方辽和西夏的军事进攻。由于辽、西夏与宋时常处于战争敌对状态,每每从宋朝勒索大量茶叶而禁止战马流入宋朝,宋朝政府只能将获取战马的希望寄托在与宋朝关系密切的西北藏族部落。大批藏区马匹源源不断由河湟等地输入内地,藏族人民所需的茶叶、布帛等生活用品也不断运抵藏区。
宋代的茶叶生产在唐代的基础上有了更大的发展,“据统计,北宋茶叶年产量为五千三百万斤以上,……百分之五十以上,即约二三千万斤茶叶,都可以外销,供少数民族之需”。[11]茶叶生产能够满足少数民族对茶叶需求,为茶马互市的兴起创造了物质条件。当时甘肃境内用以茶马互市的茶叶主要来自四川地区,“讲摘山之利,得充厩之良……以我蜀产,易彼上驷……市马愈多,有至万匹者,茶息益厚,有至二万者。”[12]
北宋神宗以后,茶马互市的重点转移到熙秦地区。熙宁年间(1068—1077年)宋收复熙(临洮)、河(临夏)、洮(临潭)、岷(岷县)、叠(迭部)、宕(宕昌)等地,设熙州路。宋朝将茶马贸易扩大到熙河地区,为了更好地“招募蕃商,广收良马”,进行茶马交易,设立茶马司管理茶马互市,熙宁七年(1074年),北宋政府在成都设置榷茶司,在秦州设置买马司,分管买卖四川茶叶与藏族茶马互市,“置提举熙河路买马,以茶市马”。[13]随着茶马贸易的进一步发展,北宋政府于元丰四年(1081年),设都大提举茶马司(简称茶马司),统一管理茶马互市事宜。茶马司通过以下措施进行互市贸易:
一、在茶叶产区四川榷茶,规定所有茶叶必须按官价交付官府,然后运抵熙秦换马。茶马司在四川设四十一处买茶场,在陕、甘地区设三百三十二处卖茶场,熙河路初设六处买马场,后又增设熙河(临洮)、岷州(岷县)、通远军(环县)、永宁寨(甘谷)等买马场以茶收马。
二、四川至熙河沿途设立水陆茶递铺,差发成都府路厢兵、招募沿途百姓充当脚夫,以解决茶叶运输问题。